一场荒唐情事后，宋时清和王铮身上再不见半分位高权重之态，仿若被卸去铅华珠翠，只剩下柔腻皮囊，散发淫靡气息，一身被蹂躏过后的青红。

美人玉山倾颓，宋时清被顾瑶浇了酒，素衣透出肉色，胸前茱萸红肿，留下被含啮过的痕迹。

世所崇之伦常，古之悬为鹄的，一朝任由樊笼溃烂，竟碎裂得无声无息。

……不过如此而已。

激烈索求后，王铮便缠着顾瑶讨抚慰，腻歪在顾瑶身上：

“好痛王爷，好痛！你看我穴里全是你的东西，动一动都会流出来……”

“我不要吃，唔、唔！……你说你最喜欢我！”

就在这时，王铮和顾瑶二人听见了些若有似无的动静。

他和顾瑶的对话声慢慢止住，雅间里安静下来。

耳边那些无意义的情话呓语般飘过，宋时清更似陷入一场轻盈的幻梦。

宋时清似全然未觉，轻轻哼吟着小调，嗓音柔软清澈。

睡凤眼迷离半阖如梦似眠，欲色餍足恬静。

他怔怔地浅笑着，指尖轻轻在地面上勾勒打旋，但仔细一看，便会发现落指处并无任何具体轮廓。

他像是在地面捉蚂蚁。打个圈，围起来；点一下，碾死了。

顾瑶和王铮对视一眼：“……”

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确认了“不敢动”。

二人皆不敢打扰宋时清，王铮嫌顾瑶浪费，继续自顾自闷酒。

顾瑶则收拾了一下衣衫，在角落里把听潮叫了出来，吩咐他收拾一下残局。

王铮只注意到有人影晃过，哒哒地跑到顾瑶身边，狐疑地说：“人呢？你刚刚是不是叫人了？三个人还不够？”

顾瑶闻到阵阵酒气，心说幸好还有自己没把正事忘了。

他拍拍王铮的肩膀：“我找人收拾一下，然后你留下来陪陪宋大人吧。我还要干正事呢。”

王铮也没真醉糊涂，往宋时清那又瞥了一眼，闹心。

宋时清这种人，显山不露水，藏着掖着心机深沉，王铮一直都和他保持社交距离。

现在这种情况下，看到宋时清这副样子，王铮更是觉得顾瑶不计后果，色胆包天。

他啧了声：“你把我和宋时清丢一起？”王铮压低嗓音，生怕被听见，“你看他那样子像正常人吗？我怕他，我觉得他有病。”

顾瑶敷衍道：“你们都坦诚相见了，还怕啥。走了。”

王铮看出顾瑶心意已决，嘀咕了几句，慷慨就义般回到了酒桌上。

大不了和宋时清打一架，谁怕谁。

结果，宋时清仿佛全然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，面带几分雕琢般的微笑。

他换好里衣，重新将官服穿戴整齐，连鬓角都搭理得一丝不苟，做完这些，他静静地捡起之前放好的琵琶，生涩地拨弄琴弦，弹奏时兴的曲词。

他应当只是偶尔听过，靠着记忆复原，加之不常用琵琶，弹奏时并不熟练，甚至错了音。

一曲误误误，王郎顾顾顾。

王铮一忍再忍，也只能当宋时清不存在。

等侍从鱼贯而入，清理完雅间，再到王铮结账，两人全程没有多看彼此一眼。

顾瑶走得干脆利落，对两人之后的机锋丝毫不知。

等听潮再度现身汇报，顾瑶稍一思量，便朝赵员外所在的工部馆舍走去。

他目标明确，就是要找谢不敏。

刚到馆舍外场，他就看见了熟悉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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